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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離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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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章離別

“什麽?你要去抗擊涼兵!”齊王妃一手捂著心口, 裝作喘不過氣的樣子。一旁丫鬟耷拉著眉眼扶著王妃後背順氣兒,說道:“小王爺你快別說了,王妃娘娘受不住。”

莫衡一撩衣擺跪在繡榻跟前, 情真意切不似作假,往日漂亮的眉眼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, “母妃, 如今國難當頭!我莫家兒郎不是孬種, 只會縮在人後。況且此次涼兵來襲, 大齊境內竟無為帥之才, 若我不去,”

莫衡擡頭看了看周圍, :“莫說齊王府的富貴榮華,大齊江山易主!百姓流離失所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齊王妃看了看跪在下手的兒子, 摘掉瑪瑙金絲護甲,輕輕上手撫上那精致眉眼,與自己生的一樣。面帶不忍語調輕顫:“可我,你是我的孩兒啊!那戰場刀劍無眼,凡人血肉之軀,若, 你有個好歹,我,我該如何是好!”

齊王妃止不住顫抖的手。

莫衡抓住母妃的手,笑了起來,屋內滿室生輝!

“怎會?母妃不相信兒子的本事,再說, 你的媳婦還沒進門呢!”莫衡打趣說道, 齊王妃眼角含淚被逗笑一手點了點他的鼻尖, “你這個促狹鬼!”

她站了起來,走至窗前,長長的絳紅色衣擺拖地,望著那巍峨皇城,眸中淚幹透。沈聲說道:“也好,你且去吧!身為皇室,守住大齊疆土,是應盡之責。齊王府韜光養晦數十年,我兒你放手去吧。”

莫衡拜別母親,往府內書房走去。

宣紙鋪開,他舉著手臂遲遲落不下筆。墨汁滴落,在宣紙上暈開一塊。他擱下筆,看著白紙看了半晌,一手擰成團,丟在地上。

本想給阮阮寄信,現在想來還是等自己有命回來再說。

萬般情誼只藏於口中,他想回來便提親。

這幾日,臨安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,據說大涼破了我大齊一座城池,那花天酒地的齊小王爺主動請纓,聖上竟也同意了。現下正點兵,後日便出發了。

“是啊,是啊,想不到沒人願意出戰,這小王爺一腔熱血!果真不是孬種,好樣的!”雲煙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頭議論紛紛。

戰事將起她是知道的,哥哥在府裏同父親商議著要投奔戰場做先鋒,但衡哥哥怎麽會是一軍主帥。她擰緊眉頭,撩開簾子看向外頭。

街頭拐角處一騎馬兒仿若早就等在那,紅衣張揚,一人跨上馬朝這駛來。

“阮阮”熟悉的聲音傳來,雲煙扭頭看過去。

莫衡那張緋麗精致的臉龐帶笑,騎著馬兒到馬車旁,“好久不見,你風采依舊!”街上議論紛紛,當事人卻還自在。

雲煙看向他如同往昔一般的臉龐,帶著擔憂問道:“衡哥哥,你怎的要上戰場了?我不知你習過武還通兵法。”

莫衡一手握韁繩,一手擡起揉了揉雲煙的腦袋,眸中帶著深情:“你還小,哪能事事都該你知道!”

雲煙從懷中取出前些日子求的平安符,遞給眼前人,說:“我聽聞涼兵驍勇善戰,喜飲血吃生肉,殘暴不仁,你定要平安回來!”

他拿過平安符,緊緊攥在手心裏,心下暖流淌過,千言萬語只匯就一字,“好。”

“那,那我便先走了”雲煙眉睫輕顫,臉上爬了一絲絲紅暈,放下帷簾。

一幕青簾,遮去佳人臉龐,遮去他心中綿綿情誼。

莫衡手握平安符,一手持馬韁,呆坐在馬上,望著馬車漸行漸遠,消失在巷道拐角。他張了張嘴,有些話還未來得及說。

望了望遠處,他勒緊馬繩向兵營去。

雲煙今日本是去采買些上好布匹,縫制護膝,棉服給兄長幾日後帶去,未想會碰見莫衡。不過這樣也好,求的平安符便不用單獨再送去。

“爺,今日雲煙小姐和莫小王爺在街頭見了面,雲煙小姐贈了平安符給他。”暗一一膝著地,握拳稟告。

“啪”新買的白瓷盞碎了,裴十安拿帕子擦了擦手,涼薄的說道:“誰買的瓷盞,粗制濫造,扣一月月例。”

莫衡,裴十安站在窗邊,眸色暗暗,似有暗流翻滾。

他取了書案邊一書卷,備了車馬向兵營駛去。

“稟莫帥,鎮北侯府世子在門外求見。”一士兵渾身甲胄加身,一膝跪於地恭敬地說道。幾日前兵營的弟兄們本還瞧不起這酒囊飯袋,私下覺的這溫柔鄉裏滾慣了的人上了戰場就是送死。

但校場上,吳千戶為首的一群老兵們徹底被打服了。

“哦?”莫衡揚了揚艷麗的眉眼,裴三竟會主動找自己,可真是稀事兒,繼續看桌上的輿圖沈聲說道:“讓他進來。”

掀開兵營一圍帳,裴十安走了進來。看著往昔那人仿若又回來了,紅衣張揚,意氣風發。

裴十安著一襲藏青色的斕袍,遞上一卷書信,說道:“這是裴家百年來收集的涼賊秘幸,我知你從前跟著爹知曉許多。”

莫衡放下狼毫,接過書信,看向裴十安依舊溫潤,嘴角帶笑。他斜睨了一眼,“我可不是為了你,我是為大齊的子民還有心愛的人而戰。”

裴十安笑的淺淺,“我知,望二哥此一去擊退涼賊,凱旋而歸!”說了這句話便轉身離開,溫潤的聲音在營帳外頭傳來:“等二哥歸來,十安與雲煙應以成婚,定為二哥接風洗塵。”

“哼,臭小子。”莫衡將書信放至書案上,一撩衣袖坐下。他就知道這小子來,肯定不單是送書信,從小到大披著張好皮囊,內裏卻是壞的!

別以為叫自己一聲二哥,便指望自己能原諒他,還有阮阮。莫衡眸子暗了暗,若自己能回來,定要用盡百般武藝討得她歡心。

裴三那小子除了裝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討人歡心,那副皮囊哪比的過自己。莫衡臭屁的想著。

景仁二十八年,隆冬將至,齊王府莫衡任三軍主帥,打開城門赴漠北,迎戰涼兵。阮衍也上了戰場任協軍校。

城樓上,白芍一手撐傘為雲煙擋住天空飄落的點點雪花,看著下方密密麻麻出城的鐵騎,大公子著一身甲胄扭過頭沖雲煙笑,一口白牙耀眼。

莫衡似有所感,一身黑甲也掩不了周身風流。黑色駿馬皮毛油光華亮,身形健壯,莫衡勒緊馬繩,在城門大開前一刻回首,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。

白色的狐裘披風,白嫩嫩的柔夷摁在城樓上,也摁在他心頭。

邊上世家子弟大喝:“祝我大齊士兵凱旋”,沿邊百姓也跟著喊,一聲一聲直震蒼穹。

收回最後一眼,莫衡駕馬先行出發。

烏壓壓的大軍從城門出,直到再也看不見,“小姐,我們走嗎?”白芍看著身邊人望著遠方出神問道。

“好”白芍攙著一步一步走下城樓。

前些時日做了個怪誕不經的夢,夢裏自己一家沒有出過臨安,爹爹也不曾做到尚書令,反倒早早去了。娘親和自己在國公府那座大宅裏苦苦謀生。

哥哥想參軍謀得前程,帶娘親還有自己出府。卻不想被讓算計了去,筋脈斷裂,雙膝以下沒了知覺,每日裏郁郁寡歡。就這樣在一日連綿陰雨日跌進湖中,屍體都被泡腫了才撈上來。

至於自己,和十安哥哥根本沒有婚約。

阮國公府老太太想將自己送給國子監祭酒做妾,好換來後續子弟蔭蔽。

大紅花轎上,自己看不清,但好像聽得外頭刀戟相向,有人搶親。

再如何,自己便被白芍喊醒了。喝下安神湯,再也沒夢見什麽了。

回到府後,雲煙有時會去上香,為邊關將士祈福。好在過不了多久便傳來捷報,首戰告捷,涼兵棄兵而逃,奪回慶門關。

臨安至漠北幾百裏路,將士暫時休整,為乘勝追擊。但大齊忍氣吞聲這麽年,裴家舊部還有邊關眾人都像打了雞血,不肯放過這般好機會。

燕王自知大勢已去,勾結蠻夷想以裏應外合之勢篡位。

漠北,莫衡帶人擊退涼兵,簽下百年不再犯的條款。正想紮營幾日,傳信給聖上不日歸京。但南邊忽襲來大批人馬,鐵騎數萬。觀馬上人,袒胸露乳,結辯子束以珠串,竟是偏安一隅的蠻夷。

數年前的事今日又要再經歷一遍嗎!莫衡取了一壇酒,朝天飲盡一手摔落在地,舉起紅纓槍,槍上鮮血凝固,聲音低沈響亮:“眾將士聽令!擺陣,餘下人隨我殺!”

臨安也不太平,燕王將養的私兵整合,盡數攻入城門,直搗皇城。

好在事先早有防備,三皇子清君側,請君入甕,將叛賊燕王舊黨捉拿了幹凈。聖上年老體衰,又服用過多丹砂,此番事了後日日臥病在床。

雲煙這幾日皆待在府內,撥了銀子讓名下鋪子采買醫藥送去義診。數日才聽聞漠北之戰,莫衡領兵擊退大涼,燕王勾結蠻夷,率了小部分涼賊殘兵卷土重來,三日三夜廝殺擊退兩方兵力,但損失慘重。

哥哥來信說小王爺受了一箭,身中奇毒,醫者束手無策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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